清的,黄金的颜色,但整个N市没有一家的油是清澈的,它们都是一张隔夜面孔。
我们凝视着那对情人互相牵制着缓缓走近。“我要吃炸香肠嘛。”
叶撒娇,连续不断甩桉的手。梅茜微笑着抽出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,买下了十串炸香肠。叶幽怨地看桉,后者正甜蜜地望着她,叶翅着小手指,吃了一口,又马上吐出来,说:“不好吃。”
梅茜不动声色,微笑地看着她,说:“不好吃就换别的吧。”
梅茜扭转头,没有再牵我的手,径直往前面走去。我担心,我想我应该赶到她的前面去,为我最要好的女友梅茜擦去隐藏的眼泪。我想对叶说。女人何苦为难女人。当然我没有,因为我与叶不熟,我们初次见面,我注重我的形象,我想给任何陌生人留下好印象,而且我非常惧怕叶会因此与梅茜干脆撕破脸,大吵大闹。我只是为梅茜的宽容感到震惊,但是我们都要面对事实,事实是我正举着庞大的十串香肠,我不知所措,然后我把它们扔进了垃圾箱,我知道我无能为力,我想我把梅茜的钱扔进了垃圾箱,但我无能为力。
我们来到了一家粥店,梅茜一掷千金,她叫了很多小点心,由于种类过于复杂繁多,请原谅我不能一一复述。叶喝了几口鸡汤,然后告诉我们这家粥店的手艺实在令人吃惊。“真是太糟糕了,没有一样是合口的。”叶高挑着眉,神情冷竣。
梅茜微笑,说:“叶你喜欢吃什么?我们另外再买去。”
叶说:“我什么都不想吃。”
桉终于有些生气,桉难过地看着梅茜,很难为情但是无可奈何。梅茜若无其事地咬翡翠汤包,鲜绿色的汁液喷溅出来,就象梅茜的愤怒一样,充溢了晦涩,忧愁,焦虑。
桉伸出手去,把叶面前的鸡翅汤端到自己面前,说:“不吃别浪费了。”
梅茜看着桉。“我结婚了。”她突然说。我吃惊。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梅茜结婚了,但她什么也没有跟我说。“我和我先生三个月前就领了证,还没有办酒。”梅茜说,很镇静。
沉默。没有人说话,然后桉叹气,神色黯淡:“梅茜,你这么早就嫁人。”
叶的神情略有放松,但是很快地,她的眼睛盯牢了我,我不得不整理自己的衣衫,用餐纸抹去口红,并且对着叶温和地笑,尽量与她贴近。
梅茜站起来去结帐,桉也站起来,两个人赶到去推让,叶警惕地注视着,脖子象蛇一样不安分地扭动着,我用最和善不过的眼神转移叶的注意力,我说:“嗨,叶,你多大了叶你是哪里人叶你还没有吃饱吧。”
梅茜和桉回到座位上来,大概因为推让梅茜有点费力气,她苍白的脸色染了一丝红色,不多,但是很瑰丽。叶迅猛地扑进桉的怀里,就象一开始一样,他们走到前面去了。
我说:“梅茜你利用刚才的时间与桉说了什么?”
梅茜说:“我对桉说,请你以后不要再吃女人剩下的东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