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打起自己的主意来,真够会网罗人才的。然而他脑海中明晰地浮上来的思想是:他才不来呢。他要独自干一番事业。而且他不看重这种私人办公司的做法。那在中国能成为正宗?
那边的房门打开了,一群人说笑着穿过门厅进到客厅来了。这群人中,李向南只认识童博的妹妹小芳,小芳的丈夫。这些人中有几个港商气派的年轻人,还有五六个像是老工程师。
“这是李向南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,童博的同学,现在当县委书记,改革家。”殷白冰站起来,迎着这群人指指李向南。
除了小芳和李向南打了个招呼,这群人并不大理会殷白冰的介绍,他们只是出于礼貌朝李向南应酬地点点头,便接着他们刚才的思绪及话题,乱乱纷纷地骂着北京的出租汽车:“叫个车简直比生个孩子还难。”“简直太落后了。”…
他们要去八达岭登长城,一清早叫的出租车现在还没等来。
“以后,咱们兴华总公司开张了,资金多了,进口上两千辆日本轿车,成立一个分公司,专门搞汽车出租,把这些官办公司全竞争垮。”殷白冰温和地说。
“上次美国客人不是说了,北京有两个难就把他们吓得不敢再来了:叫车难;上厕所难。有的女士到了八达岭,就是找不到厕所,有的找到了,脏得进不去脚。”小芳不满地说。她是个文静的圆脸姑娘。
殷白冰一听笑了:“这个问题,我已经想好一个方案了。咱们投资在八达岭修两个高级厕所。上厕所,一人收费一美元——这对外国人绝不算多吧。每年来北京的外宾几十万人,差不多每人都要去长城,人人都要上厕所,一年就把几十万美元挣回来了。管理费一年用不了两三万元。”
“爸爸,你这兴华公司就挣这个钱啊?”小芳嗔怪道。
“你听着不文明?这是真正的文明。没厕所,厕所脏得进不去,那才是不文明呢。”
“爸爸,主要是这个钱太少,不值得去费力。”小芳的丈夫吕瑞在一旁赔笑道。
“有利可图的事情就要去做,这就是改革,就是生意经嘛。”殷白冰说。
人们坐着站着,抽着烟,在客厅里议论着兴华公司的事情,显然并不把李向南看在眼里,连殷白冰也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。李向南被晾在一边,感到一种受冷落的尴尬,特别是两个港商气派的年轻人用冷眼轻嫌地溜他一眼时,他更受到刺激。他要有所行动。
“这种事情,从‘有利则行’的原则考虑,都应该去做。而且要尽量多抓些,多做些。”他笑了笑,礼貌地插进话去。
“对,向南的话很对。”殷白冰得到知音,看看李向南说道。
吕瑞和那几个港商气派的年轻人却扭过脸,不以为然地瞥了瞥他。“天下有利的事情多着呢,都去做,做得过来吗?这里有个值不值得去做的选择问题。”吕瑞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。
“对,”李向南对吕瑞笑了笑“所以,‘有利则行’的原则具体贯彻时,就又引出了权衡利弊得失的政策。一件事要不要去干,应该在行动实体的全部行动选择范围内通盘考虑。”
“向南的话有道理,你继续讲下去呢?”殷白冰鼓励着李向南。
“那你说八达岭的厕所该不该去盖?”吕瑞似乎很随便地问道,却没能完全掩饰住他的尖刻。殷白冰对李向南的赞赏刺激了他做女婿的嫉妒。
“那就应该具体权衡了。”李向南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