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被吵得脑袋发疼，转看向一边旁观的恒王，问：“六弟，这件事你怎么看？”

池旭一字一句，吐字清晰，让常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神又着慌起来，目光竟往站在旁边的蒋政瞟去。

“王妃门经常会坐我驾的车，路途无聊，会与我闲聊几句，次数多了，就熟悉了，大概是觉得小的能为她办事，那天就遣了小的为她买毒药。”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快，就好像之前回答过一样。

池旭不慌不忙，迎视蒋政：“慌到不清楚王妃的长相，还信开河指认那颗本不存在的痣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？这样的人，从他中说的供词又有几分可信？”

“这次案件非同以往，自然不可以常理论之。”

常四吞了下，有些回转过来，辩解：“王妃份尊贵，小的每次都低回话，不敢直视，故而王妃的面目看得并不清晰。”

皇后听到前半句话，嘴角隐隐勾起，然而后半句话一来，她就愕然盯着恒王，活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，他怎么会偏帮池旭？两人之前明明因为秋猎那次的事故闹得很不愉快。

“你不过是一个车夫，何来的机会得到她的信任？”

“没有疑义，又如何达成共识？此事牵扯甚大，自然不能等闲视之。”

皇帝沉片刻：“罢了，将犯人带上来。”

池旭追不放：“左边还是右边？”

常四目光再度游移，面上显慌之。

池旭不以为然：“确定是右边？”

皇后皱了皱眉：“案都结了，还有什么要问的？”

常四磕了一下：“不、是、是左边。”

恒王看了池旭，转过脸去低沉思片刻，说：“臣弟觉得嘛，泰王妃恣意妄为惯了，行事从来乎意料，但是——”他咳一声才继续说“这下毒一事不像是她会来的，所以多问几句话倒也不算坏了祖宗规矩。”

“这么说，你常跟王妃接？所以才得她信任，放心让你这等私密的事情？”

“你自称熟悉本王的王妃，却连她的长相都记得模糊不清？”

皇后严词：“皇上，判案从来是大理寺和刑的职责，怎有旁人置喙的余地，这不是了祖宗规矩吗？”

“那你是否记得她嘴角的一颗褐小痣是长在左边还是长在右边？”

池旭看着他，问：“常四，你指认本王的王妃指使你买的毒药是吗？”

池旭反问：“若案当真无疑了，我多问几个问题又有何妨？”

池旭神如常，语气平稳，并未因为那供而有何惊慌：“儿臣有几句话想亲自问问常四。”

接着的一句话，让常四始料不及地愕然。

常四有些迟疑，再度了。

“谢父皇。”池旭松了气，只要这个人证一上来，他就有把握能够翻盘。

“泰王这是对下官和大理寺卿的判决有疑义吗？”蒋政为皇后兄长，当朝国舅，气势自是非同一般，加之又以池旭名义上的长辈自居，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一倨傲。

视之下，常四结结答：“右、右边…”

常四了。

姬无故附和：“泰王言之有理，还请陛下恩准重新提调犯人问话。”

“哦，这倒是个好解释，可是本王的王妃嘴角本没有痣，你刚才一会说右边一会说左边，目光飘，面慌，看起来分明是心虚的表现，本王倒是想问，你若说的是真话，为何会如此心虚呢？”

蒋政急忙开说：“泰王，你字字，此人又在你府上事多年，自然迫于你的威压，现慌现象亦所难免。”

常四很快被狱卒带上来，跪在堂上，看得来，他在狱中吃了番苦，衣衫褴褛下淌血的伤。

说？”

恒王是皇帝一母所，关系自然较其他兄弟亲密，他的意见皇帝素来听得去，此刻见皇上问起他来，皇后里浮现一丝窃喜，自从池旭去年秋猎时一箭死了恒王悉心豢养的獒犬，两人就结下了梁，这个时候她一也不担心恒王会偏向池旭。

蒋政厉：“泰王，此案已经真相大白，你纵是言辞诡辩，也不能颠倒黑白，这番作为不过是无理取闹罢

池旭了，再次问：“也就是说你对她很熟悉了。”

池旭追问：“不记得吗？”

常四抬起，见了池旭，有些畏惧神，目光游移片刻，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