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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活了(2/6)

很丰的手指甩开了。

我们同学聚会,在一家上海菜馆,都是些很亲密的同学,我很希望你能去,当然,如

薄荷看不见他的脸,只听得到他的声音。吃饭了吗?他说。

还记得我们的朋友丁吗?女朋友丙说。丁是薄荷的朋友中第一个辞职后远走他乡的女人,她走的时候什么都不要,档案,组织关系,养老保险,住房公积金,她什么都不要。每个人都愿意猜测丁会饿死,那要比每个人都听说她迫于生计了些别的要好得多,丁失踪了两年了,谁也不知她在哪里,也许还活着,也许已经死了。薄荷很想念她。

薄荷把手放了下来,污染严重极了,酸的雨落在肤上,上就会红和腐烂,那些脏极了的雨落到妆面上,却象泪,溶解了厚的粉。

嗯?薄荷回过神来,跟我说话?

薄荷往车的后面看,指望着会再来一车,可后面什么也没有,还是空落落的巷,象所有南方的巷,零零落落的老房,单独的几棵树,地面很残破了,到充满了垃圾。

那个要去的房间亮着灯,很明亮,薄荷不知是不是应该上就去,薄荷站了好一会儿,天已经很暗了。薄荷吐了气,从手袋里掏瓶,它的名字叫毒药。薄荷很张,薄荷从来也没有这么张过,那个小玻璃瓶在她的手心里乎意料地翻掉了,淡黄的了她的手指,气味却很淡,几乎没有。要到走动的时候,香的味才游动起来,象一个妇,不停地抛媚

租车却停了下来,车内的男示意薄荷上车,薄荷迟疑了一下,急急忙忙跑过去,开门,爬上了车,衣服差不多已经全了。

薄荷最后往镜里看了一,一个妆艳抹,脸上写满了愿望的女人站在那里,不像女,倒像个鬼。

和我一起去吃饭吧。男人说,侧过看着薄荷。

薄荷跑到路,地面已经了,雨越来越密。薄荷只希望能尽快找到租车,离开。

薄荷往脸上涂了很多东西,整个下午薄荷都在理她的脸,化妆刷在手里发抖,碎胭脂洒了一地,象凝固了的陈血。

薄荷有,下楼梯的时候她在台阶上摔倒了,她的左手摸到了木地板,地板很脏,充满了油垢。薄荷缓慢地爬起来,她始终没有放弃手里的酒。她把蹦蹦的男女推开,径直走到DJ的面前,他的嘴在蠕动,象一条青菜虫

在遮住脸的同时,薄荷突然觉得自己可耻,她摸到了自己的脸,上面有一层粉质的假面,厚极了。廷中有专供娱乐的小丑,穿彩衣服,挂满了铃铛,新时代的女为了表她们的份,穿闪光质料的,在Rx房上方纹丽的或蝴蝶。女人的妆面只是明明白白的勾引,向君王献媚,取悦于有权势的人,得到利益。

薄荷站在楼的外面,楼的年代久远,墙面上爬满了观叶植,那些绿把墙的本来面目都遮掩住了,于是楼外的人和楼里的人都有了错觉。

还没有。薄荷说。

薄荷望着窗外,雨下大了,薄荷有庆幸,赶上了这车。

薄荷抬望天,发觉下雨,薄荷的情绪恶劣极了,附近绝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,而要那幢楼,它象一张有着极的的嘴,会把人吞啮去,细细咀嚼一通。薄荷把手举过,遮住自己的脸,灾难来临的时候,年轻女人唯一会的就是遮住脸,她们不惧怕的受伤,她们不担心财会遗失,她们只担心自己的脸。

薄荷突然之间很混,不知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,不知自己是谁,何方,要什么去。幻觉突如其来,好象已经走了那幢楼,在曲折的长廊里走,长廊的尽是有灯的房间,可是不知那房间里会有什么,也许是成功,也许是失败,成功的代价一定很重,可是失败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。思考很短暂。脑浆凝固了似的,极缓慢地动,直到思考着的那个人非男非女,活,直到有冰凉的雨落到她的脸上,胡思想的女人才清醒了些。

现在薄荷只担心一下午心准备的妆会被雨浇掉,那么一切都白费了。

薄荷的手里还有小半扎啤酒,那些酒很快地把他的脸了。

还没有吃饭吧。他说。

闭嘴。薄荷说。

薄荷没有说话,薄荷望着窗外,景移动得很快,它们都了。

下午六,从六开始,薄荷拥有这以后的时间,可以知结果是什么。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,有些人约在这个时间幽会,有些人在这个时间里生下了一个孩,有些人死了,有些人喝醉了酒,有些人在开会,还有一些人正在床上,而对于薄荷来说,这个时间是可以决定自己将来一生的。从六开始,以后还是未知数,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能得到结果。

男人很响亮地笑了一声,是啊,我问你有没有吃饭?

一辆白租车驰近来,巷很窄,很少有车过,更何况现在下雨,薄荷望着那车,非常希望车能停下来,可那不是空车,灯暗着,前座坐着顾客。

可耻的觉越来越烈,薄荷想立即就离开,立即。一念之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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