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虹沉默地走了两步，轻声解释：“因为我们有过那样一段共同的过去。我要找一个和我从开始生活的人。”

“那我等待你的选择。”

片刻沉默。

“我没那么多大家气。”

昏暗的空间越来越增加了黑，好像有只大的手把墨一洇空中。路灯显得更亮了一些。在路灯照不到的松柏密的地方，则显得有些黑糊糊了。这段路离公园大门不远，散步的人比较多了。当然，大多是年轻的恋人。两个人沉默地走着，准备走过这段人多的路，穿过倚望楼前的空地，到景山那一侧再谈。

李向南默然等待着她讲下去。

“这我还没想过。我只知，我不能找一个常使我产生不安的男人。我要找的是一个以我为骄傲、为幸福的男人。”

“一晃十几年过去了，那时，我们还是中学生。咱们今天还像那样谈一次话，好吗？你愿意回答我的一系列问题吗？”林虹似乎兴致很。

“林虹…”

“你否决了顾小莉？”林虹的声音中似乎着一丝尖刻。

“向南，难你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？我们在一起，双方会不可避免地常常到屈辱。屈辱会把一切好的情都破坏殆尽的。”林虹停顿了一会儿。“你找顾小莉吧，她已经选择了你。”

“今天，你不是始终和顾小莉在一起吗？”

“那就寻找新的目标吧。”

“向南，”林虹温柔地挽住了李向南的胳膊，打断了他的话“别争了…我不会忘记你的，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宝贵的。”

“向南，当我下了这个决心后，我的觉是什么，你知吗？”

“我没有忘记。”过了好一会儿，李向南才沉地答。

“仅仅一昼夜的时间，是什么使你下了决心？”林虹认真地问。

“不知。”

“好，开始吧，我奉陪。”

“我最初是很痛苦…真的，可随后，我也有一轻松。”林虹的声音极为诚恳“这说明我的选择还是对的。你不应该让我背着一个很大的心理包袱和你在一起，我们会相互折磨的。”

“不，我要持我的抉择。”李向南又站住了“也许，我的选择并不轻松，也许，一想起自己的妻过去所遭受的耻辱我就会咬牙，就会浑哆嗦，就会到屈辱。会的，我了解自己，我的有些观念是旧的。可我决心在痛苦中让自己的灵魂蜕几层。我要重新塑造自己。这个决心还不行吗？”

“永远和你保持这样的友谊。”

“不，”林虹轻轻拿下李向南的手“你仔细想想就知了，你这样选择也不轻松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李向南依然沉默着。

前面路灯下一片喧闹的喊声，他们站住了。见两个小伙在路

“选择首先是否定。否定了该否定的，得到的就是肯定的。”李向南答。他前又闪现小莉的形象，她穿着服站在他面前：“吻我一下吗？”她穿着咖啡连衣裙，伸展着丽的小仰躺在小船上；狂风暴雨中他和小莉地搂抱在一起…情的诱惑经历过了，连最峰都经历过了，往往就能一下下决心摆脱它了吧。

林虹在朦胧中凝视着李向南，她到着自己情的波动，到了涌上来一的柔情。此刻没有任何障碍能挡住他们。在她的一生中，没有任何人能像李向南这样占有如此重要的、唯一的位置。然而，她只是抬起手把李向南衬衫领慢慢理了理：“别说了，向南，你常常备很透彻的人生哲理，可有时候，”她着一丝伤地笑了笑“又很小家气。”

“…”“你有选择的权利。可你们男人常常忘了：女人并不任凭你们选择，她们也在选择。”

“你不要这样，你不是一个者吗？”

一对相拥的年轻恋人迎面肩而过。

“林虹，”李向南猛然站住，抓住林虹的双臂“我们从开始吧。”

“可实际上不就是这样吗？”

“我在这一昼夜中也下了个决心。”林虹的声音变得温和了。

“我喜你有一小家气的。可在这件事上，我还是希望你有大家气。”林虹朝后抖了一下发，声音开朗起来“向南，不说这些了。”她挽着李向南的胳膊慢慢往前走“还记得十几年前咱们在湖边的一次谈话吗？”

李向南顿时语了，他绷住嘴沉默了一会儿：“你这样说话，我觉得很刺耳。”

“因为你，也因为我。”

“人为什么要寻求轻松的抉择呢。”

“我不会选择她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范丹林那样的人吗？”

是什么呢？是因为现在的林虹在顷刻间闪耀的光辉？在此之前，他不是始终未能这样明确地下过决心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