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鸿停了一会儿，叹了气，慢慢松开手，抓起酒瓶咕冬冬把杯倒满，又哐地放下酒瓶：“那是个不错的姑娘，会说一利的英语，打字、速记都利索漂亮。告诉你吧，我后来看见那个老鬼，面对面站着，看着他那秃脑门，闻着他那油腻气，几次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鼻梁骨上。男人有钱有势就该糟踏女人？老不死的，把个年轻姑娘在手心里。…好了，不说了，该你们谁说了？”

曹力夫醉酒是善醉，不癫狂，不多话，只是到舒服，懒洋洋的，像是日下晒着，周烘发酥，迷迷糊糊地困乏。他没完全丧失理智，脸上始终浮着应和周围的微笑，嘴里仍然不多不少地说着话，但是，他脑倦倦的，腾云驾雾般很难再集中起来，像平时那样说些老谋算的、有分量的话。他只是顺乎着一不由自主的惯说着一些话。

每个人说说自己最得意的事情？他得意的事情多了。最得意的事情无非是搞女人。他对这方面的战果从来记得一清二楚。

顾晓鹰惊惶不知所措，其他人也傻了。

“你后来和那个女秘书还来往过吗？”顾晓鹰问。

怎么，又嫌我离题了？鲁鸿，你说，我那几桩得意的事盖了你的那桩没有？不和我比？行了，不说这了。不过，我觉得每个人光说最得意的事还

“你说什么？”鲁鸿一下火了，劈抓住顾晓鹰，目光可怕地瞪着他“她怎么是个破烂了？”

现象，有什么不能说的。那老鬼每天就会抱着她啃抓，得她厌恶透了，为了挣他的钱，她没办法，她说，有时候简直想杀了他。这个老鬼还是个老，看她看得特别，不许她和别的男人来往，特别是年轻的。（“那他怎么舍得对你打这张牌？”顾晓鹰赶忙问。）要挣我的钱呀，可能顾不上了。还一个，欺负大陆人老实，不能把他姘怎么样？他可想不到老荤的素的都会来。我又倒了两杯酒给这小雌猫喝，三两，就把那个老鬼的底摸了个清。结果呢，我挣了他一百五十万港币。而且，那小雌猫还和我难舍难分了，说下次来广州还一定要见我。情长意短的。顾晓鹰，你小算是说对了，她尝着真正男人的滋味了。

“我想你也不会找这么个破烂。”

顾晓鹰到鼻里呼的气灼，还到前的圆桌像个缓缓旋转的大，举的酒杯一只只从前转着，盘盘碟碟从前转着，一张张脸从前转着。可惜没有女人。有一个，席志华，既不漂亮，又是江岩松的老婆，也没什么可挑逗的。

不过，让我再上一杯，总结上两句，啊？

“你想娶她吗？”

“有吧。她和我讲了她的世。从小很苦，又要，那模样有山百惠的劲儿。可没办法，又要养活有病的娘。她想攒上一笔钱，甩开那个老鬼，找个男人好好过日，特别是想在大陆找个丈夫，说大陆的男人知贴女人。”

“怎么，你也想捡这个便宜？”鲁鸿长叹了一声“说真的吧，后来我和她分手时，也有难舍难分了。”

鲁鸿目光恍惚地看着酒杯停了一会儿，摇摇。

“上她了？”

我的会：一个女人一个味。和吃菜一样，一年到只吃一菜，会腻死人的。天天吃螃蟹，一天三顿，一个月九十顿，一年一千多顿，无论味多么鲜，保证吃得谁也一见它就要吐来。又和听音乐一样，一辈总听一支曲谁受得了？女人也要常换换。告诉你们吧，有的女人是看着有味，让你馋得不行，可一旦把她搞到手，就一味都没了。可有时候，她还死缠住你不放。搞女人要有手段，甩女人也要有手段。有的女人搞到手了，越品越有味，要是她再对你来个不远不近的什么劲儿，你越是撒不开手。

“这件事够得上得意了吧？”鲁鸿仰笑着，睛放着光“这件事还让我发现了一个真理：人都离不开异。过去只知男人要女人，要起来要命；其实，女人要起男人来，也能要了命。”

怎么，嫌我说得多了？多说还不好？要拣自己最得意的一件事说？我都得意。几十件。不愿听我再讲了？好，我不多说了，省得占了你们的发言时间。哈哈。

江兄，你这笔字写得确实不错，你这个人有大人气魄，潇洒纵横，以天下为己任，可又笔笔锋不。人和写字一个理。一个人怀大志，可一生又笔笔锋不，这就不容易。峣峣者易折。锋芒毕是最蠢的…你们说曹有雄才大略吧？可他的魏家天下最后叫司懿、司昭篡夺了。我看司懿比曹更厉害…江兄，你看你这一笔，内劲力，表面上不嚣张，实际上很毒。嗳，毒在这儿是褒意，不是贬意啊。这一笔里面就藏着司懿的老练和杀机。你们别不相信，我真的看到司懿的嘴脸了。那是他的睛，那是他的目光，看，那不是他的冷笑？…搞政治和写字一样，笔笔有力，笔笔又而不，这最难了。太张狂的人都经不住整。脸上不声，手底下稳准狠，一下是一下，置敌于死地，这才是手段呢。…

你们听着，我给你们说上几件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