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爸，这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。”李向南持着。

“混账。”李海山一拍茶几站了起来。烟灰缸在茶几上震着。

“‘内参’上写的是事实？”

李向南和屋里人都震惊了。

“有时候就要转移转移。”李海山呼地转过，两冒火“你立刻给我离开古陵。”

“爸爸，有什么话，您可以和向南好好说嘛。”李文静以长女的份劝说父亲。

一定正确对待。”

“这是你的姿态？”

“早晚是我们的。”

“我…”

李向南绷住嘴，半晌无言。李文静同情地看着弟弟。在这场合她显然无能为力。红红有些惊惧地仰脸看着李海山。向东一会儿看看李向南，一会儿看看父亲，几次想张嘴说什么却没说来。李文看着雷霆大怒的父亲，不知该讲什么好。

李海山瞪了儿好一会儿，才又坐下，继续讯问：“好，说说你在古陵县了些什么吧。”

“什么情况？我不光看你什么，还要看你怎么。”李海山一拍茶几，然而起“古陵县对你怨声载，你知不知？这些人可不是在诬陷你。他们是实事求是对你有意见。你知吗？”

李向南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“哼。”李海山别过脸去，望着客厅外面。

“我问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。不要来迎合我。”

“确实不是。”

李向南想了想：“我去了不到两个月。在这段时间里，我从解决一大批群众来信来访积压案件开始，先及了一下官僚制。然后分了一些违法纪的。又简了分机构。接着…”

“看看他那个样，什么话能听去？”李海山指着李向南气呼呼地说。

“像你这样胡，能不来信吗？”

“对于被淘汰的某个人来说，这是有残酷的，可对于历史来讲，这是必须的。”

“爸爸，您不了解情况，有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。”

“向南，你有什么也应该和爸爸仔细讲清楚。你有抱负，爸爸又不是不理解。”李文静又说

“您不应该这样。”

“我搞了几十年政治，知什么应该，什么不应该。”李海山抓起桌上的电话机话筒，啪地又扣上“你们省委书记在北京呢，我明天就打电话给他。”

“我…”

李海山愣了一下，一指李向南吼：“你们要这样，就不给你们。”

“向南会听的。您对向南一直也是寄予期望的，希望他能成些事业。他理解。”

“我告诉你，你要是我儿，就理直气壮地去告他们，告他们诬陷罪。明白吗？为什么心里想的不敢说，孬了？”

李向南看了看父亲，沉默了。

“我知古陵县有人给您写信，顾县长是您老下级。”

“那不是诬陷？”

“好大的气，好像这天下是你们的了。”

“淘汰，淘汰，动不动就淘汰。”

“我准备说服每个有意见的人。”李向南正视着父亲的睛镇静地说“但有些人也说服不了。爸爸，您不知，有些简直像土王爷，愚昧保守透。这样的人只能决淘汰下来。”

“这是组织上派我去的。”

“你自己提辞职。组织上，我给你们省委、地委再去信。”

“听说你领着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到农村转了一圈，是吧？”李海山打断“有的公社，几十年工作不看，叫你一句话，一天之内就撤了，太专断了吧？”

李向南愣怔了一下，明白了。他心中涌起一。隔着空气，他能到父亲那瘦削的躯内激愤的震动和度。那是老年人才有的一毫无的木炭般的烘。这对父亲的真切觉，使他一瞬间烈地意识到：自己是从父亲的血中分离来的一个人，是父亲生命的延续。